【横雏】营业cp
又看哭了
语言是牢笼。
一旦对孩子说“你以后只会成为无能的人。”定义便罩在他身上，这句随意的话在之后会被反复咀嚼，反复试图推翻，反复认输，又反复爬起来。终其一生变成对它的抗争或者屈服。也如同在中学班级的起哄里被推到一起的男女主人公在重复一百次的喜欢里终于模糊了喜欢的界限，不存在的感情在语言的强化中凭空生出。
所以不能轻易定义别人。这是村上的人生准则之一。他谨言慎行，是因为明白语言的力量。他被它们牢牢地钳制住。
反复地对十几岁的少年说“你跟xx很搭啊。”是怎样一件事？
当时的村上只觉得厌恶。觉得厌恶又逃不掉，甚至赖以生存。厌恶加倍。
进了杰尼斯本应该是朝着帅气的方向发展，可不被注意，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往往是搞笑担当，于是一头扎进这里。但即使是搞笑也不能好好完成，经常是重复别人有趣的话题。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无意的重复，让他跟另外一个少年慢慢被归到一类。
反正都是关西来的，放在一起也很和谐。本来是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可慢慢拍摄杂志时被分到越来越亲密的动作，演哑剧也被默认分配到对方女朋友的角色。本来就敏感的少年时代，对这些微妙的变化背后的意味是洞悉的。
但村上都有好好完成工作，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保持着乐观开朗的样子，总是很快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大家都被他的单纯质朴感染，多少会照顾一些。现在的村上看过去，却明白这里面有多少强撑和伪装。
那个时候怎么可能真的做到30代这种自然的积极开阔呢？你不能要求一个满身疮痍两手空空的人去涂写真善美的童话。
说实话，那时候他什么都恨，恨捂嘴笑他关西腔的导演助理，恨某些优越感满满的东京jr，恨总是很极端的节目挑战，恨路边的水洼，恨变换很快的信号灯，当然，最恨的还是自己。
在这层层叠叠的恨里，有另一个少年的影子，可他反复思考，反复踱步，还是把他剔除。恨非要扭曲他们关系的做法，但不恨他。
没法恨他，连他也恨的话，就全是敌人了，他需要一根可以拽住可以依附的藤蔓。
更何况对方如此体贴地开导自己“不要在意啊，就是营业呀营业。可以被更多人喜欢的话，这是无所谓的事吧。再说本来我们关系不也挺好。”少年拍拍村上的背，不知道是以对弟弟的态度还是对朋友的态度，亦或者是对战友的态度。
“营业”这个词就是这样刻进村上的人生字典里的。于是一下释怀，抱着只是认真工作的想法可以越贴越近。近到只是提起一个人的名字就能自然而然地想起另一个人的名字。双人的工作offer也增多，所以你看，其实所有东西都可以当作武器和卖点。
时间也真是难言的东西。在不断的相处中，村上熟悉了横山各种习惯，喝水时会一下喝到瓶子卡兹卡兹向里吸，笑声总是很尖锐，害羞时会禁不住拿袖子挡脸，冷下脸几秒后会爆发争吵……一件一件，积沙成塔。甚至连横山本人都不知道的，已经忘记的，他都记着。大脑里有一个关于横山的数据库一样。
如果有关于横山裕的问答竞猜，他有绝对的信心拿到第一。他记着所有这些看似无用的信息，是有拿出来当梗说的想法，而无法当梗的那些平凡又无聊的信息，他也记着。为什么呢，说不清。反应过来时已经忘不掉了。
工作结束后提醒他别忘带手机，因为这人总是忘带手机。出外景时招呼staff多拿一瓶水，因为那人闲下来打游戏总是忘喝水。录影前感到他情绪很低，村上便兴致勃勃地引导完整场对话。这样慢慢养成的习惯，连成员都冠以夫妇的名称。随着时间越长，有些东西越看不清了。到底做到哪种程度算营业，哪种程度又算真情流露？
醉酒后的接吻是真实的，接吻时世界颠倒，色彩全部在脑子里炸开的感受是鲜明的。可对方在电台节目里打电话问记不记得时回答了“对不起。”“不记得了。”久违的厌恶感回溯，仿佛少年时对他们关系定义的挣脱，可又截然不同。
最后还是忍不住发信息过去”有些私下的事还是不要在节目上说了。”突然想保护点什么，想抓住点什么，有了觉得无法让步的东西。
可横山却回复“你不开心了吗？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观众听到会开心。”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以摆脱的恨意又涌上来，说出来大概无法再继续游戏，因为第一次恨了自己的职业。
需要反复深呼吸才可以稳住情绪，打字时还是有些颤抖“也没事了。反正只是营业。”很难说这句没有赌气的意味在里面，可堵的气说不出名字，即便村上心里清楚也不能说出名字，说了就落地生根，结出什么样的果他不敢去赌。偶像可以贩卖梦想但不贩卖真实，对于真实需要插科打诨，需要三缄其口。
可没想到的是那人倒是闪避得更明显。慢慢节目里也不会把彼此私下的事当梗说出来，对视都无法对视了。
现在是怎么样？到底谁是受害者。
这样的态度反而激起了村上的兴趣，他往后退一步，他就往前进两步。他越是避开，他越是直视。谁说的要营业？怎么能不好好营业呢。
“抖s抖到都变成锋利的z。”这种评价在10代是听不到的，10代的他只是顶着一头硬硬的乱毛乖乖跟在某人后面的小鬼。混着嫉妒和尊敬抬头看着对方，觉得对方跟自己的身高差是好的，虽然也会想着自己再高点就好了，但这样仰头的角度跟心里彼此位置差刚好一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圆满。
现在那么s无非是按不住心里一些东西，将它们畸形的发泄出来罢了。在控上的起哄声中，他把人抱的那么紧，被拖着在地上滑行也不松手，干脆用手掰过横山的头强迫他对视，指甲陷进肉里，温柔荡然无存。他甚至希望起哄声和笑声更大一些，这样才更加营业现场。
明白这么过激后那人势必要跟自己冷战，可还是做了。激烈的气氛中人很难一直保持理智，更何况今天的营业大家都会很开心，自己也会开心，横山先生偶尔少数服从下多数也是可以的吧。
或许根本用不到“服从”这个词，因为横山先生也会开心。
要问什么时候察觉到这点的，其实一直都清楚。不清楚的只是态度问题。让人感到不快的只是横山的处理方式。但对于横山来说，让他不快的则是村上的处理方式。性格差异把他们送上了两条不同的传送带，即使朝着一个方向一起向前运作，也难有真正靠近的时刻。
放到普通故事里注定要上演一场“彼此珍视，但渐行渐远。”的悲情戏码。但命运不知是出于好意还是捉弄，在两人背上绑上了皮筋，可以隔开些距离，但绝不能逃离。事业，情感，金钱，你能想到的一切构成人生的内容都承载这上面。走远的结果是彻底的绷断，两败俱伤。
这已经变成了比踢足球还要擅长的危险游戏。伙伴只有一个，对手也只有一个。他们深受其扰又乐在其中。也许s才是最彻底的m。
然后走到今天。其中混合着阴差阳错，也混合着无巧不成书。
拍照ok，情话ok，牵手ok，接吻ok，其实只要是可以呈现给粉丝的状态再大点尺度也ok。但是私下单独一起吃饭不ok。
绝对不ok。
但是没关系了，谁还在意那些。
现在村上是真实地拥有广阔的胸襟和积极的态度。一方面是生活教会他如何更舒适地生存，一方面是切实掌握到了物质资源，再不是当年那个两手空空的孩子了。所以他可以有底气地说出“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些年来见过太多起起伏伏，生离死别，明白只是陪伴就弥足珍贵。他已经很知足了。
这场有趣的成人游戏里他已经惯于游走在真假之间，也一直都能牢牢地拉住那条藤蔓。而距离则是他们送给彼此最好的礼物。
况且除了横山，谁还能和他进行这么一场技术难度极高的较量呢？大概也会有人，毕竟世间男女各色，总有卧虎藏龙的高手，但都激不起他的兴趣了。从20年前就开篇的故事无法被合上可不止因为时间，还因为它发生的时间节点足够致命。
雏鸟刚睁开眼看世界时被少年遮住了目光，便以为那少年就是所有。从此后的拼劲全力的竞争也好，陪伴也好，逃离也好，不过是围绕着中心点兜兜转转。即使从错觉中醒来，一开始的震撼也足以长久地留存在之后日子的阴影和角落里。记忆的粉饰再加一把力，将年少的岁月加上雾蒙蒙的光晕。一起喝过的汽水愈加甜蜜，被风吹过汗水愈加清爽。到最后提起当年的艰辛也要先浅笑一下，只是想到那个人存在在那段岁月里，他也没办法不把心软成一团棉。
说回这场游戏，就算进行了数十年村上也照样有失手的时候。
百分之九十九都发生在横山突然主动出击时。比如拍到接吻的场景，横山真的吻过来时，明明村上是饰演已经晕倒的状态可还是禁不住全身过电一样颤抖。被导演叫去检查片段说怎么抖了一下，是真的想找地缝钻进去。而横山拍完戏是绝对不会跟他对视的，只在一旁笑笑没说话。村上按照一贯的积极法则，凡事都往好的想，迅速调整心态：嘛嘛，这样不是又要重来一条，不也挺好。希望横山的粉底有够厚，不要因为再次接吻害羞脸红影响拍摄才好。
说到底心里也清楚，主动权其实还是在横山手上。少年的崇拜所带来的褶皱是岁月难以抚平的。不管表面看起来如何，他也还是那个不断留意迎合横山的少年。甚至横山随便一句为了营业而说出的耳边细语，都能激起他如雷的心跳，迅速将他打回原形。
这也总是少数。在这场拉锯战里横山已经惯常缩进保护膜里了。如果不是粉丝的强烈要求或者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再多迈一步的。他不迈的，村上来迈，一旦察觉他被逼急了，就慢悠悠退回安全距离，真的是很好的营业搭档了吧。
月曜上被松子开玩笑说每一步都在算计，玩笑开的半真半假。不过如今也可以坦荡地承认的确做过太多精密计算。在如履薄冰的娱乐圈混迹，单纯是难以为继的。但跟横山在一起时却经常因为安然失算。说话吃螺丝，没法好好接梗拋梗，忘记接下来的流程，次数多了被那家伙和着一些生活中的小糊涂说成天然。会嚷嚷着反驳，不是为了节目效果，恰恰是接着节目效果的幌子做出真心的反驳。
村上觉得横山有时实在狡猾，明明那么敏感的人，是懂得个中道理的，却装作不知道和稀泥。也不知收敛，再一再二又再三，所以拍他头拍的真心。反正也不能再对他做什么，借着营业发泄掉一些情绪是双方早就默认的。
但是最近他的营业搭档似乎用力过猛，次次出手都震得他头晕目眩。
演唱会上被从背后抱着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的，台下不出意料发出一阵kya——。但后面剧情几乎是不受控的，村上不受控地故意软着嗓音说了声“please”，横山干脆亲过侧脸。脑子轰地一下跟下面足以掀翻巨蛋的尖叫一起爆炸。
想说，诶，这跟剧本写得不一样吧，怎么有kiss戏份？
可哪里有剧本，从来都是他们自己自导自演，挂着营业cp的招牌，自以为是地画地为牢。自己写下铁则，自己定好距离，一切没有说清讲明的全靠彼此心照不宣。大厦看着固若金汤，可一旦任何一方有变动都能引起一场崩塌。
塌了怎么办，重新垒就好。营业cp的牌子俩人倒是不约而同攥地紧紧的，没有一方会松手的样子。
村上已经开始期待下场演唱会了，希望粉丝的尖叫可以将巨蛋的尘埃都震起来，最好帮他们把脚上的枷锁也全部震碎。
虽说保持距离是很好的喜欢，但失衡的距离才能进行更有意思的游戏。他们已经卡在这一关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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